inthemidst

越看越痛的节奏啊。

理一下时间线。上一集（第31集）是死间计划的第一天，明台从汇丰银行取货脱身后，老师启动计划、被捕。汪处找到明台的手表和司各特路的电台。郭骑云、于曼丽殉国。明台侥幸逃脱。（这一夜，哥哥们该如何担心。）

第32集，主要是死间计划第二天的故事。这一天，老师殉国，明台被捕。汪处的冷血，令人心寒。

第二天上午。明楼又坐到了自己办公桌的对面。几次他心绪不宁的时候，都会选择坐在桌子的这边。

明诚急匆匆跑进明楼的办公室，带来了郭骑云、于曼丽殉国的消息。

怎么办？明诚忍不住要通知明台转移，被明楼阻止。

“我比你更想救他！”

明楼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下来，分析局势。明台已经成为计划中的一环，如果强行干预，打乱计划，就意味着明台的组员白白地送了命。

明诚重重地点了点头。看下图，明楼回过身去，开始按照毒蜂的思路想接下来的应对方案时，明诚在后景里，强迫自己迅速调整状态，跟着大哥的节奏。我几乎能感受到明诚强大的CPU运转速度。

明楼说，唯一办法是帮助汪曼春理清思路，让明诚马上去一趟76号。

明诚快速接着明楼的话，把计划说了出来。明诚反应这么快，连明楼都稍微愣了一下。这个处理，看得很爽。

（其实大哥不用愣呀，本来就是思维共享，脑电波噼啪的节奏。）

除了见汪处，明楼还要通知朱徽茵，让房东出面指认明台。

还要继续陷害明台，明诚又有些难过，低下了头。

因为会被明台牵连，暂时无法回家了，明楼又想到姐姐。这下，明楼眉头紧皱，说话也乱了节奏。这一变化，明诚敏锐地捕捉到了。他感同身受，也必须替大哥分忧，想好下一步。

明诚再一次接过大哥的话。语气平静，情绪都在眼眸。

明诚走了。明楼坐下，抚住额角，缓一口气。明台到底怎样了，疯子还要做什么，大姐回来了怎么办...

镜头推近，可以看到明楼左眼里涌出的一滴泪水。

76号。梁处正在向朱徽茵打听情况，问截获了几份军统密电。朱徽茵说今天已经七份了，都是催货的。（自从吴淞口电台事件以后，朱徽茵跟梁处也应该是常常适当互通有无的。）说着说着，明诚来了。

喜欢上面这个镜头。各人的位置、调度，交代得很清楚。

梁处是个嗅觉非常敏锐的人。

明诚带来了明台的租房契约，一式两份。

Pop quiz：房东（立契人）叫什么名字？

Pop quiz 2：明台这房子的月租金是多少?

我要是汪处，此刻大概会怀疑自己的运气太好了。正是想什么来什么，需要什么证据就拿到什么证据。汪处忍不住告诉明诚，这个地址是毒蝎的联络站。

明诚说，这份合同也许是有人伪造了来陷害明长官的。汪处说，绝对不会让师哥替任何人背黑锅。

同天上午，于曼丽吞下的胶卷被取出。和郭骑云携带的胶卷一样，被冲洗、备份。

这一切做完，时间大概到了中午。汪处拿着两份胶卷，胸有成竹地叫来了王天风。

这次谈话的目的，是让王天风指认“真的”那份胶卷，然后亲自把胶卷传送出去。

老师拿起于曼丽的那一卷。

汪处说到老师连自己的学生都出卖，老师心里也是隐隐作痛的吧。

王天风说，之前的谈判条件只包括“截获”，不包括“传送”。

汪曼春回答：你当我是傻子吗？

老师的反应，是大写的怂和贪生怕死。镜头越推越近，老师显得纠结、无奈和贪婪。

与此同时还有一条线，是明台从报纸上看到了郭骑云也殉国的消息。

明台在行动前那种被出卖的感觉，愈加强烈。是谁出卖的，从逻辑上他只能得出一种结论，但是他无法接受。

午后，林参谋一身生意人打扮，上了电车。

这里原先看的时候没有怎么注意，后来也没有怎么再复习，现在来细捋一下。

一段不长的戏（只有57秒），交代了老师跟林参谋在车上接头、交接的过程。

林参谋上车落座，佯作打瞌睡，他边上站了一个穿深色大衣，手拿报纸的人。仔细看，这个人的右手中指，在报纸上有节奏的敲打。应该是在给林参谋发信息。

林参谋故意把公文包掉在地上，老师捡起来，递回给林参谋。这里，应该是把胶卷也递过去了。

交接完成，老师下车。林参谋目送老师下车后，若有所思，吐了一口气，神情却丝毫不轻松。

那么问题来了：

（1）老师是怎样通知到林参谋在此时来会面的？林参谋对死间计划了解多少？

即便老师事先通知到林参谋，会有这样一次接头，但是要知道具体的碰面时间，应该还是当天联系的吧。总不至于让林参谋这几天每天都在这一路公车上反复搭乘。不过，既然这次碰面是汪处布置（强迫）老师完成的，那么汪处应该给老师提供联络的条件。另外，我倾向于林参谋并不知道死间计划的细节，也许只知道一点皮毛。

（2）既然老师这个传送任务是汪处交代的，那么全程一定都有特务监控。林参谋难道不是暴露了吗？会有生命危险吗？

林参谋一定是暴露了的，但是我觉得不会有生命危险。用汪处对老师的原话说，“只有这份密码本开始启用，并且与我的复制件完全吻合，那才是我兑现条件的时候。”所以，汪处的人会放任林参谋出上海，把胶卷（密码本）送到第三战区。但是，林参谋应该不能再回上海，抛头露面了。

（3）所以老师这个摩斯码，到底要告诉林参谋什么？

这个见仁见智。我的猜想是三重意思：一、有特务监视；二、胶卷（密码本）给你；三、告诉第三战区用此版密码迷惑敌方。

（4）“迷惑敌方”？这不是真的密码本吗？郭骑云和于曼丽的两本“一真一假、亦真亦假”，到底哪个是真的？

我觉得，都是假的。这个以后有机会再详细讨论。

总之，老师完成了汪处布置的传送任务。（如果是第一遍看剧，这里直到老师下车，观众才看到他的正脸。）

插两个关于道具的细节：

（一）老师下车时一闪而过的车门处，可以看到玻璃上有“二等”、“2nd”的字样。查了一下，当时的公车，还真分头等和二等车厢。

（二）这辆电车的车身上，有巨幅的可口可乐广告，除了“请饮可口可乐”外，还打着五分钱一瓶的广告，并告知大众看看软木瓶盖下方是否有coupon。（黑白照片是当年电车的历史照片。）

（再悄悄说一句，Drink a bottle of 5¢ 这个，其实应该是说 Drink a bottle for 5¢。抱歉，较真儿了。）

再扯远一点，可口可乐这个五分钱（美分）一瓶的价格，自1886年起，七十余年未曾涨价，也是商业、经济课上一个有趣的case呢。

老师下午传送胶卷的同时，还有两条平行线。一是明诚回家收拾衣服。（这里他跟孤狼说话以后，就立即离开了，所以吩咐阿香的话应该是收拾衣服之前就说过了吧。）（提醒自己：别太操心！）在收拾衣服的镜头里，还可以见到明楼卧室墙上那幅《过香积寺》。

所以明诚是只收拾了明楼的衣服吗？他自己的衣服呢？（不是说了别太操心吗？）

明诚才出门，汪曼春就把电话打到了明公馆。目的是让孤狼在明镜回家后第一时间，就把明台被捕的消息告诉大姐。

聪明 + 不善良，真的很可怕。

第二条平行线，是汪曼春放下电话，又叫来老师，继续要挟他去找明台，把明台引到汪处布置的陷阱。

老师当然先要全力反对一番。动作幅度很大，牵动了伤口。

汪处的算计和狠毒，这里又重重地写了一笔。

她说到要用明台做打开明家大门的钥匙时，老师背对她，脸上的惊讶，应该是有几分真实感受的。这个女人，对明家有如此的仇恨，对明楼的怀疑，是本能也好是职业也罢，毕竟对明楼形成了切实的威胁。

老师的死间计划里，谁都可以死，只有明楼不行。

老师这一出挟持汪处，让汪处再一次相信自己看到一个有点疯狂却终归窝囊的毒蜂。

于是，天黑之前，老师去找了明台。这段戏看得我很难受（更难受的还在后边！）。

明台失去了战友，但是对老师的怀疑，让他更痛苦。

老师的话，真真假假。吼出那句“他们不知道”，看明台的反应。他略微眯起眼睛，显然觉得这里很有问题。

老师继续，用了激将法。明台如何会看不出来。

老师说的那些于曼丽没有尸检什么的话，明台已经不能全信。他的判断是，今晚的这一次行动，十有八九就是去送死的。

可是他接下来对老师说的这句话，催人泪下。

明台低着头，说，“老师，我怀疑你，可我不想让你去送死。”

下一句，他抬起了头，心意已决。老师听了，眼里也有水光。

老师甚至，放缓了语气，问：

明台抓起老师带来的包，决绝地转身，老师最后说了两点：明台，你绝不是孤军奋战，也别忘了谁都不能相信。（看老师的目光，几乎没有焦点。）

q

入夜，明台被捕前的这场戏，其实我真的不忍再看。

明台额角上沁出的汗珠：细节好评。

看到于曼丽腹部的伤口，和突然感到脸上的手电光，明台知道，自己的判断没错。他从容地又用土盖上逝者。

这里有两句“原来真的是你”。一句是汪曼春说的，一句是明台说的。

汪曼春志得意满。但明台做好了牺牲的准备，他拉开衣服时，还是惊到的汪处。

可是左侧传来的这声“明台”，此时是他最不想听到的声音。“原来真的是你”。这是多么痛的领悟。

明台不能相信，又不能不信。

我都不记得，这里明台的第一反应，是大喊着“叛徒”，向老师举起了枪。

然而，老师的动作更快，抬手打飞了明台的枪，明台的胳膊上流下血来。

明台爬起来，大声喊着“为什么”？这也是郭副官临终前说的最后三个字。可是，老师没有办法告诉他们。

明台说出老师不会是卖国贼时，汪处有一个看向老师的讥讽眼神，这真是世上最冷血的表情。

明台已经不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是王天风了。但是他还是不愿意放弃。

明台走向老师，说，老师，你的路走不通的，跟我走吧。明台希望唤醒老师的良知，一起赴死，洗刷掉老师叛变这个耻辱。

可是老师把自己算得真狠！明台才知道，原来连炸药都是假的。最后一根稻草落下了。

老师竭尽最后的气力，阻止明台吞下领刀。他说不出话来，但他一定想再告诉明台，一定要赌到最后。

明台被扑倒在地。失去自由的那一刻，他看到了老师不愿闭上的眼睛。他的脸上，还有老师的热血。

死间计划的第三天。明楼在办公室，明诚又带来了更坏的消息。

明台也被76号逮捕了。这接连不断的噩梦。

明楼说的死间的结局，是什么意思呢？后边慢慢看。

这里，两人的对话，语气平静得甚至令人讶异。明楼说，接着要让汪曼春继续掌握主动。明诚说，明白，马上去找梁仲春。

他们甚至没有时间表达悲伤，因为使命在身。

量才使器，这是明诚这一集第三次接大哥的话了。

彼此的后背和另一半灵魂。相互信任的终极模式，莫过于此了吧。

明楼到酒柜前，看到镜中的自己。一系列的牺牲，沉重的打击。可是，不能倒下。

心如刀割，然而这一口酒，他大概终究是没有允许自己喝下。

汪处去找藤田，不为别的，只为更好地利用明台，在明家撕开一个大口子，恣意地报复明家。

她不相信明楼一无所知。

汪曼春希望藤田去堵住明楼，切断明楼跟外界的联系，然后带明楼去她审讯明台的现场。

心狠手辣。

然而，她还是错了。她以为明台的被捕，对明楼是个“突发事件”，也认为明台一定熬不过严刑。

汪处不笨，但不能辨善恶，便无智慧可言，反而造成更大的危害。最终，会害到自己。

本集最后还有几个明诚去76号找梁处的镜头，因为只是一个引子，故放在下集一起再说。